20出頭的年紀
在一個很小很小很小的畫展裡
連門票都不用的那種
站近
站遠
「你知道畫完一幅油畫需要多少時間嗎?」
試圖想瞭解
每個筆觸
一層層堆疊起的厚度
全部的構圖
想要表達的意念
每次動筆的心情
猜不到的
只有執筆的人才知道的那片宇宙
跟星空一般
遙遠
也近在眼前
後來30出頭
因緣際會去了趟日本幾天
其中一個下午
買了票，一個人了
在每幅畫前做了同樣的舉動
仍然試圖的想了解在那些宇宙中
圍繞，盤旋的
可能到了最後
無論圖畫、文字
只要是讓自身產生共鳴的
就是好的
畢竟那個展裡
就是以油畫畫成立體的成份
當作賣點
我沒畫過
即使每天塗上一筆
要塗上幾天才能變成那樣
是不是像曾經迷戀網路遊戲的我
犧牲睡眠，持續半年一年養成想要的角色
畢竟相比人生，簡單太多
譬如釣魚
不同釣點，需要不同釣餌
不同深度，不同釣勾，釣線粗細，還是釣竿
還要再看季節，看潮汐，看釣竿捲線器
所以在最後的租屋處，畫了張好大好大的黑白畫
是個小人捲軀身體，背後張著好大的翅膀
連書局都買不到那麼大的紙，只好自己拼拼貼貼
但最後離開，也都不留了
我不覺得有什麼可以和別人說明
說生日跟自己老爸是同天忌日
說進了台積電只是幸運
剛好沒有人比我嘴巴厲害，討主考官歡心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的
就是個會和你一起在紅燈下等綠燈的
像是現在同事給的評價
就是老實
像是大學時的老同學
說其實很多人都迷戀你
阿幹
那時我都是隨心所欲的過啊
好不容易說服家裡
讓我去外島唸大學
只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結果後來找租屋處，帶著七八個同學，跟房東講價
列完例年分析，做了圖表，在將近十人的討論裡侃侃而談
房東說他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這樣跟他分析的
而且我還是一個菜比八
人家房東是律師，老婆是老師
直接就答應了
後來還因為我自己家裡有變故
額外幫我減了租金
關於人生啊
有太多事可以講，可以寫了
只是大多數人沒有出口
明明每個人過著自己的日子
有著自己的感觸，感想
有著自己的哲學
然後每每其它人聽到了
大多都是否定
否定那些是曾經有人用自己的壽命去走過的經歷
人生很短
真的
旁邊八千公里的國家還在戰爭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八千公里很遠?
我都可以騎機車一天六百公里了
更不用說變態的某些騎士可以一天環島一千三百多
如果飛機能直達，也不過一天的距離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只是我們看不見
只在手邊能努力的事情上
不停努力
不停努力
為了讓心底的什麼安心
為了誰看見
說穿了
就是太渺小了
光是想要抓緊手中的
都只能用盡全力了
